杨蒙随笔体小说《献计献策》

2020-04-29 23:32

献计献策
           ——一个在澳大利亚留学的北京学子,从悉尼回到中国等待澳洲复学通知的随笔日记

 
 
    我恐怕会成为昔日我最为记恨之人的狂热追随者、模仿者,或者说早已便在我不清不楚的混沌情绪之中俘虏于他们,替代了他们,成为了拥护他们的保守分子。
    姐姐的孩子在我看来于各方面都是见长的,初识他之时,便暗自笃定他得益于父母的基因关系,在个头和不加训练之时的认知里上是优胜于绝大多数我所认定的他人子女的。而事实也是近似的,估计很快他便能对世界有更刻薄的好奇心、更纯粹的占有欲,而近乎完美的家庭氛围和殷实富足的家境也会助力他不断实践与实现所思所想。以一个长辈的视角而言,我理应祝福他、期待他,倘若不测再施以援手,不过我迟疑了,面对一个方才开始的生命,我更多的思考是带着疑惧之情的。
    真实同幻象一般会因被确信存在才得以无阻地失效,人的寿命也总会继思维不再混沌、暧昧、笼统之后,凝滞消亡。
    我儿童时期是练过西洋乐器的,成年之后也有过编写电子乐的经验,尽管面前这台钢琴的大多数音不再准确,但一些就绪给儿童听的简单欢快的旋律我还是弹的来,但我的外甥他大概是认生,很快便离开我弹琴的范围,寻找他妈妈的身影,我力求博他开心的探寻之旅便就此终止。也许在他的世界之中,意义与新知是远不及熟悉和安全重要的多。威胁总是无垠的,若非时隐时现的执灯人伴随着他。
    此时,本来恍惚的我的神情竟然莫名的苏醒了。就在3个小时前,我接连三次拒绝了跟随姐姐一家拜访姨妈的建议,倒不是有意地抗拒谁,我一向跟家里人话不投机,再加上这是个难得清净,可以用来写作的时机,由此我豪不婉转地回绝了。但是毕竟一天没有进食,冰箱里也早没了熟食制品的储备,些许勉强地我到底还是随他们去了这场“家庭聚会”。一路上,我才得知姐姐的孩子被特意的带来了,那个常听闻来的、被外婆期待着会面的小外甥来了。而这个消息对于我而言,不太能有所意味,自从成年之后,背上了固执和不听教诲的名号,便跟家人的关系愈发疏离,即便与姐姐未曾有过芥蒂,但我的性格也是一向被她担忧的,类似于“社会脱节”的问题我们曾谈论过太多次。而孩子的降生不单只有使她劳累、日渐消瘦,也让我门之间的樊篱因此被造就。
    我认定我不再恍惚了,我不安神情的本质无疑是败漏了——我常在悉尼夜行,凌晨三点时分的意识是最凝重的,然而到了五点之时便是不受控却时而高明,我一往联想到我的家人,音容相貌到某些交集中我的过失。海港大桥在六点时分开始有健身客们起早散步,我不乏的、在恍惚之间对家人的于心有愧,无不是生发于此时的。闪失与过失在我看来大相径庭,前者于我是疾病和少年时虚荣心作祟让家里破费的财力;后者,恐怕无法言和的,便是我投身于的事业之险峻让家人的操劳。我是所谓的艺术从业者,不论盲从与否,我没有选定家人安排的光明磊落,在对哲学和电影一知半解的情况下跃跃欲试,而又屡屡受挫。无外乎是浪费青春,貌似看来的冒险主义,富有年轻人之意味,但实际上,我绝口不提的便是我逃避社会的初衷。作为借口,便要让我心安理得,而之所以悲剧退化或者说是本就为闹剧的原因,也常常是要怪其空中阁楼的妄念之本,以艺术的无形和无解为说辞从而粉饰盲从或无知的本质,这便是我难以释怀的过失根源中最为隐秘的层面。而对盲流的敌意和蔑视,同样是以抽象的姿态,让我被其反噬,挟持,或者是献祭。
    又是毫无防范与征兆的一次心悸和复现的恍惚感,不过天色骤变为雷雨,我庆幸重重心事被粗鲁地打断与妨碍。
    我看得到零星的雨水滴落在窗台,夹杂在云雾之中的闪电无力震撼在座的他们。儿童的一颦一笑似乎都是具有分量的,姨妈和画家胡谈论起西方推崇过、如今也是风靡的的儿童心理学说,我恰巧不久前读过同系列的论文,几句见解的表达却被外甥的一声哭啼叫停,过后才知道,小孩子无意间留意到了我积年累月的下意识动作——摸鼻子,于是效仿了起来而且还似乎能体会到某种乐趣一样,而哭闹的起因大概是显而易见的。
    “不要再学习你艺术家舅舅的样子了”我听到类似的语句……
    于是在临近九点之时,我只身离开姨妈家,乘坐一班地铁回家。
    夜晚,在今日,是充满妒忌和遗憾的,至少对我而言。
 
作者简介:仇术文,原名杨蒙,2000年1月出生于北京。两年前赴澳大利亚悉尼学习电影戏剧相关知识。超现实主义写作积极响应者。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作家出版集团和上海大学联合举办的第二期中国网络诗人高级研修班学员。自2008年起以弥尚或原名先后在《北京日报》《北京晚报》《解放日报》《工人日报》《中国艺术报》《诗选刊》等报刊及网络平台上发表诗歌。作品收入多部年度诗选。出版诗集《找》(中英文)。《找》是中国朦胧诗代表人物芒克监制的首部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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